彼岸涂靡

你就说防没防住吧

　　你是一个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，学的是当初以为前途无量但其实前秃无量的计算机专业。

　　非要说这个专业比之其他特殊，可能令人羡慕的一点……

　　

　　美术：佬，你的图我可以copy一下吗

　　佬：你想死吗

　　

　　码农：佬，你的代码我可以copy一下吗

　　佬：这其实也不是我的

　　

　　但是俗话说得好，上帝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带上一扇门——且完全不管这是18楼还是28楼，靠窗不是所有人都能摇花手飞出去。

　　有时候，看见在别人电脑上跑得好好的代码，复制粘贴过来就一大堆报错，也，挺无助的。

　　就踏马像一个追不上白月光还被替身拒绝火葬场的霸道总裁。

　　

　　头秃。

　　熬毕业后更头秃。

　　

　　废物女大——你——开始上网看面试小妙招。

　　嗯嗯嗯知道就说了解

　　嗯嗯嗯了解就说掌握

　　嗯嗯嗯掌握就说精通

　　……

　　

　　懂了，公司要求的能力是造火箭，入职其实是打螺丝，而且就算真的要造火箭，也可以进去再学，被开也不亏。

　　简而言之，先混进去再说。

　　

　　——你成功靠文凭和自夸，通过了横滨港口贸易公司的笔试。

　　

　　抱着让老板吃个教训明白便宜没好货的你，卷包袱斗志昂扬地跑去横滨准备面试。

　　

　　……为什么黑手党会开正经公司还招人甚至给实习证明啊摔！

　　你窒息。

　　

　　你非常慌，觉得这件事情暴露一定会被残暴的黑手党报复，你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让HR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不堪大任吃干饭嫖工资混吃等死的废物。

　　HR露出新机子哇一自摸一肚子的意味深长笑容，通过了你那乱七八糟的面试。

　　

　　他真的，你哭死。

　　有没有一种可能，这是演，也是本色出演？

　　

　　最终，你心惊胆战欲哭无泪地入了职。

　　别说，除了感觉生命得不到保障，给得挺多的，各种保险都报销。

　　

　　＊

　　

　　“别担心，小姐，”森鸥外坐着，露出安抚的笑容，“黑手党也是讲信用的，只要好好工作，港黑对你只是一家正常的企业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好，好哦。”

　　这不像是能拒绝的样子，惨。

　　

　　“那个，具、具体工作内容？”

　　“维护港黑内部的网络，防止有人窃取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很好，一听就是废物的你完成不了的任务。

　　

　　*

　　

　　没有拒绝选项的你坐在办公室，对着电脑挠头，这东西……怎么搞啊？

　　左右看了看，好几个秃顶同事敲打着键盘，手边放着咖啡，眼下挂着黑圈，戴着的眼镜反射着屏幕冰冷无情的光线，透露出生无可恋的绝望。

　　

　　还好，现在没人入侵，还用不上自己这个“非常厉害”的“大佬”。

　　你苦中作乐地想着。

　　

　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……头秃，总不能祸到临头然后被算账吧？你就像一个晚自习学不进去，但考试将近，于是非常焦虑摸鱼的学生。

　　……作业没写完还在玩手机也蛮符合的。

　　

　　无效痛苦摸鱼的你对着那台电脑，渐渐地，一个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。

　　荒谬到了你怀疑自己的脑子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但是蠢蠢欲动是怎么回事？！

　　

　　*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”森鸥外哑口无言，他左看右看，一时因为过于荒谬而不知道说什么……

　　“……给个解释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缩了缩脖子，弱弱开口：“那个，有用不是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对着屏幕上的小鸟壁纸，现场更沉默了。

　　

　　是的，你为港黑安装了360。

　　别管这有多荒谬，你就说防没防住吧！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”森鸥外深呼吸，努力平心静气，“删了这东西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”

　　你：“臣妾呸，瓦达西做不到啊。”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抬头，你直觉他怀疑你这个“大佬”是任性不想改……这很难评，非常难评。

　　于是你开始看森鸥外试图捣鼓走360。

　　

　　文件资源管理——找到360文件夹——右键——选择删除——点击

　　——正在运行，删除失败。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陷入沉思，他这个弃医从黑的医学生对计算机还是……

　　倒也没有不了解到这种程度，反正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资料的电脑。

　　

　　手动关机开机，任你在哪个犄角旮旯运行通通关了，再手动删除。

　　——非常成功。

　　

　　满意退出文件资源管理的森鸥外看着屏幕上的小鸟壁纸，再次陷入沉思。

　　他打开浏览器，对着那个360浏览器陷入更深的沉思。

　　

　　你心虚地移开了目光。

　　

　　太流氓了，实在是太流氓了，就像一个不许别人碰也不许你拒绝离开的霸道总裁，这是360对港黑的强制爱文学。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放弃这专业不对口的事情，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，他看了看“倔强不听话”的你，招手喊来了其他员工。

　　他真的，你哭死，居然想给你一个下马威。

　　

　　——于是你腿都站麻了，看着没几天热乎的同事捣鼓了一个下午的电脑，试图把360赶出去。

　　没用，根本没用，壁纸没了浏览器干净了退出一看，好么360全家桶已经下好几个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不科学……”头秃的同事喃喃着。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给你加工资，”森鸥外妥协了，“你开个价。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”

　　你：“不造啊。”

　　

　　面对自开工资还拒绝，森鸥外终于愿意认真审视你——这个挖过来的高材生，其实是一个半吊子废物的事实。

　　他还是觉得不对，东翻西找，“啪”地把一沓纸拍在桌上，你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。

　　

　　啊这是你的入职简介……

　　

　　本人精通Python，Java，c语言，c++……同时也掌握Go，Rust，Kotlin……可以灵活地根据老板要求完成工作。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（指）：“这就是你的精通和掌握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”

　　你掏出手机翻翻找找收藏夹，毕恭毕敬递了过去：“老板请看VCR。”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：“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他看着那对老板非常不友好的入职指导，抹了把脸，抵着额头怀疑人生：“你怎么敢的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那、那我也不知道您这道上的啊！”这件事情你也很绝望好吗！

　　

　　“这不科学，绝对不科学，不可能，没道理……”

　　

　　你看着森鸥外又找来了异能者，好么，科学不行就上异能，你对这些异能者指指点点，自己那么努力学学学凭什么他们可——

　　

　　“你知道自己有异能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嘎？”

　　

　　啥子意思，什么东西，好小众的语言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……谁？！什么异能？！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这……”那人为难地看了你一眼，好像在思考如何形容，“如果真的要说，异能力是……360？”很好，他也怀疑人生上了。

　　

　　其他人都在思考你的异能情况，只有森鸥外在关心你的异能要怎么利用。

　　但研究到最后，好像就是加强360，还是被动技能，别说使用了，你连感觉都感觉不到。

　　

　　“这么多年，你都不知道自己异能？”

　　

　　“……这话说的，谁闲着没事给自己电脑安360啊！”就算安了，谁能想到自己异能力是加强360啊！

　　好好好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异能力，只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异能是什么玩意儿。

　　

　　最后的结果就是，加强版360，完全除不掉，甚至在通过wifi传播，赛博毒品沾之难离，三次元的太宰治无法对赛博360发挥人间失格，就算触碰你，自己运行的360也不受影响。

　　森鸥外算是体会了一把霸道总裁被气笑的感受。

　　

　　对此，太宰治一开始是幸灾乐祸的，无所谓反正这东西还有点眼力见，打游戏不会出弹窗，嗯，忍了。

　　直到在一次他搜索自杀方法后，360开始源源不断地为他推送心灵鸡汤、抑郁测试、mbti人格测试、心理疏解电话……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。

　　众所周知，这种东西只能自己主动想，一但被人塞，就像看了一天电视刚准备关掉去写作业，然后被家长指责还不去学习一样，那个叛逆心，那个不爽感，那个憋屈啊，就都上来了。

　　

　　没有病毒的时候360就是那个最大的病毒。

　　看别的东西还行时它就成了最大的不顺眼。

　　

　　“今天小鸟壁纸还真随机出一只鹦鹉啊，”太宰治点评，“太吵了，就决定入水清静一下。”

　　

　　静态静音鹦鹉：？

　　

　　＊

　　

　　“港黑什么时候换上这么难攻破的防火墙了？”异能特务科的人头都冒汗了，以前不说如入无人之境，起码打得有来有往啊！

　　殊不知，对面看着360，坐着没动，全体开摆。

　　

　　攻了半天，一无所获的异能特务科暂停，决定汇报情况，让上司调查一下港黑是不是……

　　异能特务科对着角落里冒出来的小鸟壁纸，缓缓敲出一个问号。

　　

　　“你异能胃口不小啊，”森鸥外对着异能特务科发来的约见请求感慨，“它是想80整个横滨吗？”

　　

　　你：“……”

　　你就说防没防住吧。

　　

　　好消息，防住了。

　　坏消息，别人被80后也防住了。

　　

　　“嗯……这也算，一种平衡？”你试探性安慰自己老板，“那什么，大家统一起跑线？”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：“……”

　　不，三刻构想的平衡绝对不是这种平衡。

　　

　　“再不济，咱开会员？”

　　

　　森鸥外：“……”

　　看着那些弹窗广告，港黑的首领不甘心地付了会员钱。

　　

　　隔壁异能特务科更不甘心，他们一边开会员一边怀疑这是不是中国的阴谋，觉得你是反转50万，要是再不控制，360扩散80整个日本怎么办？这可不是小事。

　　

　　于是你被打包卖给了异能特务科，售价一张许可证，森鸥外他超爱。

　　没事，你安慰自己，总会有人管饭的。

　　

　　好消息，360没有继续扩散，目前只有横滨被扎心，只要别沾横滨的网就没事。

　　坏消息，横滨解决不了360，其他地区也拒绝接收你这个人形赛博病毒。

　　是丧心病狂到默尔索看了都流泪的地步。

　　

　　横滨不是租界吗？异能特务科不是管理异能者吗？好啊那就住横滨好啊！

　　异能特务科：……

　　

　　*

　　

　　有一只西伯利亚的老鼠通过互联网打算收集横滨的情报。

　　

　　费佳翻找。

　　费佳疑惑。

　　费佳沉默。

　　

　　陀思怀疑人生。

　　陀思敲敲打打。

　　陀思不甘暂停。

　　

　　退出页面的魔人看着自己的电脑角落的小鸟壁纸，缓缓敲出一个问号。

　　剧本组通过他出色的能力一通操作猛如虎，甚至重启电脑。

　　

　　然后对着那“本次开机花费5秒打败全球百分之99”……的360提示，陷入了更深的沉思。

　　

　　so？